他用2000多幅画记录了最美的中华,他是最该被国人记住的艺术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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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花一世界,一叶一菩提。在我们周围,生活着各种各样的植物,它们的生命美化着我们多姿多彩的生活。
但是,你能想象到有这样一个人,从上世纪五十年代开始,四十年著一志,和同仁们一起,为华夏大地上的植物树碑立传,编纂出世界上最大型、种类最丰富的《中国植物志》吗?
他就是中国植物画第一人曾孝濂。
继《朗读者》前三集的大牌明星姚明、袁泉、胡歌之后,第四集一改画风,迎来另一位重量级的科学人物——中国科学画家曾孝濂!
曾老先生在《朗读者》节目第二季第三期朗读了贾平凹先生的《落叶》,他手执的书本,是浙江文艺出版社“名家散文典藏”系列之《丑石——平凹散文》。
老一辈的人,或许还记得多年前“炒邮票”的狂热景象。
那些年里最火爆的邮票,很多设计就出自曾先生的手笔:1991年《杜鹃花》、1992年《杉树》、2000年《君子兰》、2003年的《百合花》,这些都被评为当年全国最佳邮票。
《百合花》
“植物科学画家”曾孝濂先生,是中国科学院昆明植物研究所教授级画家、中国植物学会原植物科学画协会主席。我们小学中学的教材里学到的很多植物插画,都出自他的画笔。
这是曾孝濂笔下的鸟。
不仅外形真实,而且神态传神。所以,在2008年2月28日,这套6枚的《中国鸟》邮票,获得第十三届政府间邮票印制者大会最佳连票奖,这也是迄今为止中国唯一一次获得该奖项。
再看看他笔下的《杜鹃花》和《杉树》。
《杜鹃花》及型张
《杉树》,这组组品被评为当年度全国最佳邮票。
植物科学画既要求精准的反映植株和器官的形态特征,把高倍显微镜下的影像真实地复原出来,同时又要求与艺术融为一体。
通常一幅植物科学画要耗费一般画家半个多月,而曾大师的画,往往都要花两个多月心思。如今,中国专职从事绘制植物科学画的人不到10人。
板凳要坐十年冷,文章不写半句空
《纽约客》特约撰稿人格拉德威尔在《异类》一书中提出过“一万小时定律”为很多人所知:要成为专家,至少需要一万小时的练习。
如果每天工作八个小时,一周工作五天,那么成为一个领域的专家至少需要五年。而曾孝濂已经画了将近六十年,而且醉心其中、乐趣无穷。
说到最初接触绘画,曾孝濂回忆说,自己1958年中学毕业,1959年就进入昆明植物所半工半读。当时《中国植物志》编纂工作启动,需要很多插画师,他便被分配到植物分类室,自此开始,从一而终,直到退休。
1959年启动,2004年才得以编撰完成的《中国植物志》
“当时全中国360多个植物分类学家、164个插图师,全力以赴投入这个工作。”为植物树碑立传的工作一做就是37年,曾孝濂和一百多位同事一起默默奉献、无怨无悔,为《中国植物志》的面世作出了极大的贡献。
他一有工夫就跑去野外、植物园找参考植物,还会到图书馆大量翻书,以考察求证。其设计的动植物邮票,也全都是在采风后一笔一笔画出来的。他的作品不仅具有科学性,还有东方的神韵。
“我们人不是大自然的主宰,也不是清高的旁观者,我们就是自然的一部分。”大自然曾孝濂的,是来自灵魂的震动,也让他得到爱和美的启迪。
为了画出逼真的效果,他在作画前,把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观察上。他画的写真,就好像能喃喃细语,把它诉说的画出来,这给了他画下去的乐趣。就这样,一张一张为植物志树碑立传。
野百合,选自《云南花鸟》。《朗读者》现场,董卿问曾孝濂她自己像什么花,这幅画就是回答
这也是为什么,他能将干枯褪色的植物标本,绘制得栩栩如生,且特征准确,细节处理丰富完整。
因此,为了画好标本,曾孝濂还积极参加野外科学考察,徒步西双版纳热带雨林,翻山越岭,风餐露宿,蚊叮、蚁咬、蜂蛰……最多的一次,喂饱了40多只旱蚂蝗!
虽异常艰苦,但他却乐此不疲。对于他而言,旅途中的艰辛劳苦都是值得的,与花草神交,与鸟兽对语,能感受到大自然的生命力。这份生命力给了他创作的灵感。
将干枯的标本化为纸上的生动形象绝非易事,首先必须遵照标本,其次要熟悉活体特征。这就离不开大量的写生。
曾孝濂是当初一起入所的画师中最爱跑野外的人,出野外艰苦,蚂蟥、蛇、毒虫都是常客,有人唯恐避之不及,唯独他求着领导主动申请出野外,哪怕要加班加点地把本来的工作量完成。
曾孝濂在雨林里写生
“每天都在兴奋当中度过,感到造物主的鬼斧神工。
热带雨林多层次、多种类,有各种植物、动物、微生物,它们共同组成一个完整的群落。它们互相竞争,也互相依存。经过漫长岁月的磨合,构成一个复杂的生态系统。
每一个生命都有自己的位置,犹如一个交响乐队,各自演奏不同的音符,合成一场气势恢宏的天籁之声。
人类不是大自然的主宰,也不是清高的旁观者,他们也是其中的一员。当你置身其间,会将所有纠结和烦恼都置之度外。
那一段经历对我的生物知识和价值取向起了非常大的作用。”
这份辛苦又孤独的工作在曾孝濂看来却是很有味道。
“画博物画要耐得住寂寞,甚至有时候是孤独的。我觉得一个人在孤独的时候特别重要,孤独的时候进行的思考,最清晰,最有效。绘画是一种个体劳动,在个体劳动的过程中,如果你觉得很寂寞的话,当你适应了,会觉得是一种享受。”
孤独反而让他能感受大自然很多精妙的、宏观的以及微观的东西。
当时他有一个座右铭,就是史学家韩儒林作的一副对联——“板凳要坐十年冷,文章不写半句空” 。
信手涂鸦一顽童,机缘巧合入画途
1998年,曾孝濂在中国美术馆举办了“百鸟图”个展,作品《雉鸡》为中国美术馆收藏。
我们小时候常见的《中国云南百鸟图》画集、《曾孝濂百鸟图精品选》册页、《花之韵》画册,以及《鸟语》《花香》明信片,《曾孝濂花鸟小品》明信片等都是出自他之手。
曾孝濂笔下的这些生物,可不仅仅是艺术品,它们更有科学价值。随着现代文明的高速发展,全球范围的植物也陷入了巨大的危机。
特别在中国,生物多样化的危机更加严重。我国是一个生物多样性特别丰富的国家,全球30多万种植物,中国占了十分之一,高等植物35784种,其中15000多种植物是中国特有的。但是,35784种植物中,已有40种植物濒临灭绝。
新近研究显示:有3879种(约11%)受到不同程度的威胁,多达40种植物已经确认灭绝,占比0.11%。其中属于绝灭等级的21种植物都是中国特有。
也许我们的后代都不知道,曾有这样美丽的生物出现在中华大地上。
植物科学绘画的意义,便在于将那些通常难以直接观察到的事物带到观众眼前。有人说:“如果说摄影能够记录瞬间,那么科学绘画记录的就是物种的永恒。”
曾孝濂老先生所从事的这一职业,给濒临灭绝的植物留下了珍贵痕迹,让它们的生命通过科学绘画得以延续。
如今,国内植物园和研究机构从业的科学绘画师,已不到10人。数码电子技术的出现更是使得科学绘画不再那么重要,这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。
植物科学绘画是一门不应没落的艺术手艺。曾孝濂说,植物科学画最高的境界是,站在那儿它就迸发出一种生命的力量。
老先生对年轻人充满希望:
“他们(年轻人)将之作为一种和自然的沟通,一种感性的爱好,用文字形象去记录某一种自然现象。比如同一棵树不同季节的样子,有的人水平高一点,就去画它最美的时候,开花结果的时候,这就是向过去博物画的一种回归。”
他谦虚地认为自己还没达到这种境界,他把希望寄托在了年轻一代的身上。
曾孝濂曾说:“我们这一代人的未竟之志希望年轻人们来完成。我是机缘巧合入画途,但现在好多年轻人居然把自己的工作辞掉,投身于植物画,我非常敬佩他们。有了更好的条件和环境,其中很多人已经显示出非凡的才华,我相信下一代肯定比我们画得更好,也比我们进步得更快。”
对于自己的绘画人生,曾孝濂在生日时写下小文,言语平实,却令人动容。
“信手涂鸦一顽童,机缘巧合入画途,以蜡叶标本为依据,为植物志画插图。世人多不屑一顾,我偏觉得味道足。既要坐得冷板凳,也要登得大山头。
时而心猿意马闯深山老林,领略狂野之壮美;时而呆若木鸡静观花开花落,澄怀味象感悟生命之真谛。动静之间寻觅灵感之沃土。
以勤补拙,死抠硬磨,练就无法之法。凝花鸟树木于笔端,哄慰自己,也给观者留下些许回味。随意而安,尽力而为,平平淡淡,自得其乐。”
他说:
“前前后后不是一个人,是一代人两代人,为了完成植物志,都在默默无闻地做工作,特别是我们画画的,没有名,没有利,甚至最后拿成果没有我们的名字。但我们当中大部分人是出于热爱,我们喜欢这份工作。”
编辑:小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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